「迷宮中等待果陀」,這本書名由兩個舞台劇所組合而成,「迷宮」描述著進入迷宮中的人,滿滿的自信被消磨成絕望,最後痛苦地在失望中打轉,而得不到逃出的道路。「等待果陀」一據,寫著兩名落魄的男子徘徊在孤獨之路,最終才發現原來彼此必須相偎相依,才能繼續忍受這不像樣的世界。 如果我們從兩個戲劇中找出一個銜接的共同點,把「迷宮」翻譯成絕望,把「等待果陀」翻譯成尋找希望,那就能詮釋為「絕望中尋找希望」一句,不論是現世或來世,人身處的無時無刻,無一不是抱持著追求幸福的目的在努力,僅有少數人一開始就擁有美好的人生,多數人在掙扎中試圖看見的,不就是能夠成為美好憧憬的夢想嘛! 齊格飛是當代的德文作家,他的作品如寫父子之情的「燈塔船」、二次大戰德國剝奪人民自由的巨作「德語課」、女學生和老師偷情的「為妳默哀一分鐘」、「我的小村如此多情」還有「失物招領處」等,皆能看出這名作家的擅長描寫底層人物的心情和處在矛盾中的不安和惶恐,如燈塔船、德語看,以及新作「迷宮中等待果陀」。 這本描寫一群趁著獄官不注意,開走聯合舞團的巡迴車逃逸的越獄份子,來到素有康乃馨城的格里瑙,恰好遇到格里瑙一年一次的文化藝術節,於是越獄份子被當成舞團的人員招待,甚至成為博物館員、藝術講師、合唱團成員,登上地方性報紙,得到優越的殊榮。不過,種種讓他們曝光的事跡,也讓這場越獄事件投入更多的風險。 主角漢納斯策動了這次的逃獄事件,他的無所不知以及荒謬絕倫的經歷,讓這個原本可能做小的囚犯,成為了領導者。而同房的大學教授「克萊門斯」,對漢納斯的博學和異人之舉,表現極高的興趣。有趣的是,原本應該是漢納斯崇拜教授的立場,在小說中互換,因而形成了一種權力結構的對換,而與事實或後設認知的不同,形成了角色的獨特性。 齊格飛將權力結構放在這本小說的核心,他將人類與生俱來的自由力,轉化成文字中的束縛,經由牢犯逃亡的訊息以及「迷宮」和「等待果陀」兩齣戲劇的表演,反應了自由並非是我們所想的和平,相反的人處在不自由的狀態,不論是否監獄與否,不自由的機會大於自由明顯高於許多。作者用了「想像力」去挑戰這層限制,因此以獄中的畫家享有權力和地位來形成一種衝突和視覺上的感官刺激。 形似於研究方法中的行動研究,藉由小說的書寫,破除了權力結構的不平等和隱藏的真相,同步的經由想像力畫開了洪濤。 「生命是荒謬的。」 逃獄後,波贊的自殺亦是對於生命不自由的狀態感到灰心喪志所做的反撲,誠如漢納斯在最後所說「關於『忍受』,我想了很多次,人人都必須忍受某些事,去忍耐他知道的事,他碰到的事,以及別人告訴他的事。有時,他也得忍受某些人。」,正因為生命體無時無刻承受的外在的刺激與壓力,所造成的是對於心理的膨脹與抑制,因而在某些生命重要的時刻,人走上了最後才能走的路,提前完成。 在這本小說的最後,漢納斯和克萊門納形成了一種悲傷的臍帶關係,不能離開的互相羈絆,從不自由中完成了最大張力的表現,猶如「等待果陀」裡的二人,共同的承受。這讓我想到了唐代宮女和太監的對食關係,形成了場域性的依賴感和同志。 「可是,跟你在一起,這一切都變得簡單許多。」 是的,或許是,就這麼理所當然的,我們也是悲傷的臍帶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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