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昏鯨魚》的書評

緩慢閱讀筆記 發表於 2019-03-10

包冠涵〈預感〉: 「H曾經相當敵視靈魂這個詞彙。因為他認為,倘若有天他自殺了,靈魂必然會背叛他渴望消亡並與此世斷絕任何關係的意志。承認靈魂存在,等於是在宣稱『我』這個自殺行為的決定者,透過自殺這個行為,唯一能終結的就只有決定者而已。如果生命所有劇痛,都源自我們以靈魂之名所指涉的奇異場域,然而靈魂卻無法做決定、無法抗議,那麼,這個想像中的互動歷程,便是全然建立在錯待上。如此想來,to be or not to be ,就成了毫無意義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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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芬伶說包冠涵是「灰色修伯里」,形容得真好、真好,這是寫給大人讀的童話,給掙扎著抗拒長大,被世界宣判不及格的、不稱職的大人。大概就是我這樣的。

他說讓動物出現在故事裡,他更自在一些。動物有時候不會說話,牠們只是悲傷地歌唱;動物有時候不是動物,牠們只是沒辦法好好扮演所謂人類的樣子,就像許多時刻的你我一樣,寧可捨棄那具皺縮、可憎的面皮。

包冠涵的小說放在我心頭的秤上,數字起起伏伏,總定不出個結果來。那是種極為複雜的感觸,起先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後來才發現,這就是瑕不掩瑜。你知道它仍不夠好,離那些你為之俯首稱臣、幾近完美的文學,還有幾光年的距離,但它已經是顆比誰都明亮的星星了,它很小,卻擁有最熱烈燃燒的內核。

看似引人發笑的字句背後,彷彿要揭開層層帷幕,才能瞥見一眼藏在紙背裡,深深的傷心。而寫出來的傷心裡頭,還有如汪洋一樣幽暗的海底,文字是潛水艇。

我一直在想他筆下,那一只會流淚、喜歡聽韋瓦第〈四季〉的風箏,也許有一天它也會來到我的窗前,那是它最悲傷的一天,我會輕輕、輕輕地為它唱一首歌,亦為歡迎,亦是送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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