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當年以張愛玲的《傾城之戀》讀上海香港。這回以葛亮的《朱雀》讀南京。
在十月的誠品《提案》讀到郝譽翔跟徐則臣的對談,郝譽翔說:「大陸從左派開始,比較關注寫實主義,他們寫實的根是比較扎實的。台灣這方面受現代主義影響,喜歡做形式上的實驗、探索心情、寫夢境與超現實,甚至魔幻寫實......加上從小的語言訓練就是這樣,都在教修辭,注重修辭與結構,不太重內容。」徐則臣說:「我覺得台灣這種教育,其實是文學的教育,更注重審美的這塊,大陸則是文以載道,注重言之有物。在大陸,一個文筆很差的作家可以成為名作家,但是對很多台灣人來說,語言關卡可能都沒過...」
我發現我的確是「注重審美這塊」,對好書的要求要內容與文筆並重,光是故事好內容好若是文筆不佳讀來總覺未臻上乘,縱使是讀科幻等類型小說也是。幸好還是許多好作家好作品跳出疆界藩籬讓人驚豔,如台灣吳明益的《複眼人》與定居香港原籍南京葛亮的《朱雀》都是內容與形式俱佳,而之前讀娥蘇拉·勒瑰恩 Ursula K. Le Guin 《黑暗的左手》與《世界誕生之日》,雖被歸類科幻,卻也是很美的文學作品。
南京,六朝古都風雨,近代史頁頁血淚斑駁,寫南京或用南京當背景寫故事好像很難不沈重。
不過葛亮以故鄉南京為背景的長篇小說《朱雀》讓人感動卻不覺沈重。
從千禧年年方二十的程囡拉出線頭,往上牽引出三代女人的故事,命運的厚重因著時間的承載流沖,於是有了「朱雀牆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的釋然。王德威說:「他的敘事溫潤清澈,對生命的種種不堪充滿包容同情,但也同時維持了一種做為旁觀者的矜持距離。」典麗的文字矜持的敘事也讓《朱雀》深厚而不沈重。
很高興讀完小說才回頭讀王德威的敘。沒讓敘文破梗,保留了完整讀「傳奇」的樂趣。捧書夜讀的三晚,每夜讀到紅著眼腫成兩顆杏桃只好睡去。臨睡翻來覆去盡是外表沖淡平和寵辱不驚的程囡、葉毓芝、程雲和與楚楚她們的執著與宿命,尤其是程雲和。
書架上還有一本葛亮的新作《北鳶》,希望會再度體會如此痛快的閱讀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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