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amibook.pixnet.net/blog/post/23973336 這是一本很薄的書,還是用再生紙印的,很輕很好攜帶。雖然,它實際的重量並不重,但寫的卻是一個沉重的故事。Ruby推薦我看這本書,她說難過的書可以讓難過的人大哭一場,之後就不難過了。至少,對她來說是如此。於是,我便抱著一種「好吧!就來大哭一場」的心態開始讀這本書… 漢嘉是一個打包工人,他的生活是一個極大的諷刺。他從事的工作是破壞、消滅、毀壞這些客觀存在的物質,但他卻是一個倚賴書籍給予的精神寄託而活的老人。外表來似孤獨,但他經歷的卻是一個過於喧囂的孤獨,他並不孤獨,相反的,他的生活異常喧囂。 他閱讀誌文、《道德經》、情史、哲學、文學、歷史…各類的書籍。對他而言,書不只是書,他代表著很大的精神意義。看到老師帶著小孩來到工廠戶外教學時,小孩們依樣學著老師,用他們的小手用力地撕爛手中的書,他難過得不願意再看。對他來說,打包是他的工作,但那對他是有意義的;孩子們天真地學著破壞的模樣,好像這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讓漢嘉心裡難過,卻又無能為力。因為,他只是一個打包工人,他所能做的只能哀求別人別因為較有效率的社會黨人和新機器而將他免職,他所能做的也只能要求自己寬恕自己,身為一個自己不願意成為的人。 其中有一段敘述,我覺得很有趣。 加利西亞虔誠教派的猶太人常繫一根色彩鮮的、有條紋的腰帶,把身體分為兩截,比較討人喜歡的一截,包括心、肺、肝和腦袋,以及只可勉強容忍的、不重要的一截,即腸子和性器官前截,天主教的神父們則把這道區分線提高到脖子上,把教士硬領看作一個明顯的標誌,突出大腦獨一無二的至高地位,因為大腦是上帝蘸手指的托盤(…)我想到了修女們,她們用無情的布條把腦袋纏得嚴嚴實實,只薄薄地片下一張臉龐,嵌在上了漿的頭裡(…)我看著這些在水裡拍濺著水花游動的光身小孩,他們對性還一無所知,他們的性器官,誠如老子教導我的,卻已暗中成熟,我想到神父和修女的那些布條,猶太人虔誠派的腰帶,我暗自尋思,人體是一只計時的沙漏,在下面的到了上面,在上面的到了下面(…) 這樣的形容好有感覺,我能想像人的身體被分為兩部分,較為喜歡和勉強能接受的兩截。神父和修女把後這道區分線往上提高,強調至高無尚的人腦。其實,人體只是一只計時的沙漏,在下面的到了上面,在上面的到了下面。當我們對性一無所知時,就和那些在水裡拍濺著水花的光身小孩們一樣,天真無邪、沒有機心。一旦嘗到性、慾望的果實,就像亞當與夏娃偷嘗了禁果,像是一道深深的印記,刻印著你有罪,因為懷抱了慾望、歡愉、高潮、機心。就像之前看的那本《與國王作愛》中所提到的,性和權力似乎畫上了等號。一旦人類無法克制對性的渴望,就如同背負了一條深惡的罪刑,無法翻身。 有一句話讓我想起之前說過,我覺得很多詩人都選擇以自殺來結束自己的生命,好似那才是活過的證據。過於完整的生活不夠藝術、不夠殘破,所以沒有好的元素和悲傷的情緒,我們唯有被粉碎時,才釋放出我們的精華(節錄自頁124)。最後,漢嘉選擇以自我結束的方式,將自己的精神貢獻於那台壓力機中。壓力機向他闔攏,書角頂住了他,壓板壓在他的身上,全身漸漸地被擠扁、壓平、直至乾涸,剩的不只是每個包上的一灘血水,他用這種方式換得了接觸真理的機會,他看見了花園、悟觸了真理、到達了天堂。他消失了,消失於這個不仁慈的世界上了。 讀完之後,我沒有像她一樣痛哭,但心裡卻感到無比的沉重,正和他輕薄的外觀成了強烈的對比,它著實不輕。Ruby問我難不難過,我說,「那是一種很沉的心痛。」會讓人很難開心的起來,但不至於令我大哭。但它是一本好書,一本值得看的書。
請先登入會員,才可回應。
登入 / 註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