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梓潔《自由遊戲》: 「妳要知道有多少女人佩服妳有這樣的骨氣。張國榮要妳今晚跟拖鞋睡,妳也不卑不亢。 茉莉不知道有沒有看過《阿飛正傳》,但她既不是劉嘉玲,也不是楚楚可憐的張曼玉,換成是她,她僅僅是看到有雙拖鞋就穿了,如果人家來要回去,她也就脱,沒什麼你的我的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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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熟劉梓潔,只散文讀過一些。除了名篇〈父後七日〉,多年前讀的《此時此地》,也僅依稀記得,她曾尋訪向田邦子墜機苗栗的墓,我也想去那兒看看。現在回想起來,那本散文寫的不外乎尋常生活,或踏訪異地的旅行,她筆下呈現的自己,竟也有那麼點茉莉的影子。
編劇寫的小說,畫面感十足,讀來既都會又現代,更精確地說,非常「臺北」。出現許多熟悉場景與用作比喻的電影,文字淺白易讀,偶現稍嫌刻意的「金句」。有時幾乎要讓人以為,這不是小說裡、茉莉與傑夫的故事,只是在聽人轉述朋友的朋友發生的事。
茉莉看似自由的愛情遊戲裡,沒有人真的自由。與其說她無法安定於任何一段穩定而長久的戀愛關係,不如回歸根源,我想她追求的並非一個又一個得以溫存的臂窩,而是個人不可侵犯的主體性。再多的愛,也不足以讓她交出自己。
她當然不是劉嘉玲演的咪咪,也不是張曼玉演的蘇麗珍,她更像張國榮演的旭仔,是那沒有腳的鳥,以為能一直飛到死的那刻才落地,卻不知自己從一開始就哪兒也去不了。寂寞是她選擇的牢籠,傷人的人,也不放過自己。
這場閱讀的遊戲亦名喚自由,主打可從任何篇章開始閱讀、隨意排序,然而就算以不同順序將小說重讀七百二十遍,也只能得到同一種結局。解放了過程,卻仍逃不了必然,我們都和茉莉一樣,是被自由圍禁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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