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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馬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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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月
02
什麼馬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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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拉與太陽
石黑一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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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拉與太陽
石黑一雄
「這或許是聰明之舉。我在店裡不會這麼說,但是對於你們這一代愛芙的感覺,我在B3型身上怎麼樣就是找不到。我時常在想,顧客或許也會有這種感覺吧。今天可以遇見妳,我真是開心極了,克拉拉。我不時會想起妳。妳是我見過最棒的愛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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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拉與太陽
石黑一雄
可是現在我相信他找錯了地方。的確有個很特別的東西,可是不在裘西心裡,而是在所有愛她的人的心裡。這就是為什麼我認為卡帕底先生搞錯了,而他的計畫也不會成功。因此我很高興後來還是照著我的決定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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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拉與太陽
石黑一雄
「經理,我盡力在模仿裘西,如果有必要的話,我會做任何事。可是我不認為那樣子行得通。不是因為我模仿得不夠準確,而是不管我再怎麼努力,我相信總是會有些事超出我的能力範圍。母親、瑞克、管家梅蘭妮雅、父親,我始終不知道他們心裡對於裘西的感覺是什麼。而現在我很確定了,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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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黑一雄
「經理其實不必擔心。對我而言,那是最好的家,裘西也是最棒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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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黑一雄
道嗎,克拉拉,在我照顧過的所有愛芙當中,妳無疑是其中的佼佼者。妳的見地總是與眾不同,還有妳的觀察力。我第一時間就注意到它。我很開心聽到妳說一切都很順利。因為那永遠是未可知之數,即使是如妳這般能力出眾的愛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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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黑一雄
我知道這不是定向力障礙,因為如果我想要的話,我可以區分不同的記憶,並且把它們放入真實的背景裡。此外,即使我心裡浮現這種東拼西湊的記憶,我還是可以意識到它們不平整的分界,就像是一個沒有耐心的孩子用手把它們撕開一樣,例如說,站在瀑布旁邊的母親以及餐廳裡的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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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黑一雄
「好吧,事情是這樣的。克拉拉,事實上,現在外界對於愛芙的爭議越來越沸沸揚揚。大家都說你們變得太聰明了。他們擔心再也搞不清楚你們在想什麼。他們看得到你們在做什麼,他們相信你們的決定和建議都是合理而可靠的,也幾乎是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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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黑一雄
可是現在我們不再是孩子了,我們都祝福對方,也要走上各自不同的道路。我不會去申請學院,和其他落選的孩子爭搶那些有限的名額。現在我有自己的計畫,而且也應該如此。不過當時我沒有說謊,克拉拉。說也奇怪,現在它也不算是個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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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西的口信,」瑞克繼續說:「大概是這麼說的。她說,不管現在怎麼樣,不管會有什麼變化,她都愛著妳,也會一直愛著妳。她很感激有妳這個母親,而且她從來沒有想要另一個母親。她是這麼說的。她還說了別的,關於錄取與否的問題。她要妳知道她不會想要任何其他方式。如果她可以重新來過,而且照著她的方式,她也會像妳一樣那麼做,而妳永遠是最好的母親。她是這麼說的。如我所說的,她要我等到正確的時機才可以告訴妳。我希望我決定現在告訴妳是正確的判斷,亞瑟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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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走後門是很不好的事。可是如果太陽願意破例,那麼讓兩個相愛的年輕人廝守終身,當然是最值得伸手幫助的。或許太陽會問:『我們怎麼可能打包票呢?孩子哪裡知道什麼是真愛?』可是我一直在仔細觀察他們,我確定那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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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黑一雄
「媽,我們走吧。這樣子對妳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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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黑一雄
「媽,別再說了。梵斯先生,我不認為這對我母親有什麼好處。她近來狀況不錯,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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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黑一雄
「梵斯先生,不管是我母親或是我,都不會要求您為我走後門,我只是想請教您是否認為我有資格申請亞特拉斯.布魯金學院。」 「你真會說話。好吧,讓我看看你的資料。」 瑞克早就把他的筆記本放在桌上,梵斯先生打開筆記本,第一眼就看到裡頭的圖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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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斯先生,」瑞克說:「謝謝您撥冗來看我們,也謝謝您考慮幫助我。」 「你知道嗎,瑞克?」梵斯先生說:「我很久沒有見到你的這位母親了。」 「感激不盡,梵斯先生。而且您以前從來沒有見過我,除了我兩歲左右那次的偶遇。所以說,這次您願意來這裡看我,更顯得您慷慨大方。以前媽媽老是說您是個古道熱腸的人。」 「聽到你說你母親總是說我的好話,讓我鬆了一口氣。或許她也說了什麼關於我的壞話吧?」 「噢,一點也沒有。我母親只提到您的優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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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西不是小孩子了,保羅,她遲早會搞清楚的,而且她也有權要求我們對她誠實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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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老實說,克莉絲,答案是肯定的,尤其是看到妳的遭遇。我覺得……我覺得自己沒有為了他盡我最大的努力。我覺得我不像妳和保羅那樣,我甚至沒有整個想清楚。我整天失魂落魄,蹉跎了大好光陰。也許這是我最後悔的事。我愛他愛得不夠多,以致錯失了該做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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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如果我不是透著玻璃觀察外頭的人群,應該會看得清楚一點。可是現在我廁身其間,他們的形象也更加簡化,宛如用平滑的卡紙做成的三角錐和圓錐體。比方說,他們的衣服沒有一般常見的褶痕或褶疊,即使是在街燈下,他們的臉龐看起來也像是把許多個平面巧妙地裝置成複雜的結構,因而創造出一種輪廓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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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是說你很開心丟掉工作嗎?」 「就許多面向而言,裘西,是的。重點不在於我真的失去了我的工作。它是改變的一部分。每個人都必須找到新的方式去過他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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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有沒有被錄取,嗯,錐處囊中,其末立見。除非現在這個世界澈底瘋狂了。」
04
月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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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黑一雄
「如果……如果我們從我身上抽出一點溶液,就足以摧毀庫丁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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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之所以討厭卡帕底,那是因為在我內心深處,我懷疑他也許是對的。他所說的都是對的。科學現在已經不容置疑地證明了,我女兒並沒有那麼獨一無二,沒有什麼是我們現代工具沒辦法挖掘、複製和轉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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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這種鬼東西從來不會放過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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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心是很複雜的。然而它總是有個限度吧。即便如保羅先生所說的,在詩的意義之下,窮究到底還是有個盡頭吧。裘西的心很可能就像是房間裡還有房間的一棟陌生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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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說的心,」我說:「或許是探究裘西時最困難的部分。它就像是一棟有許多房間的屋子。即便如此,一個忠實的愛芙,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她會走遍每個房間,一間間仔細探究它們,直到它們變成她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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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是很困難的事,不是嗎?是妳的神奇能力所不能及的事。因為一個模仿的東西再怎麼鬼斧神工,也做不到這件事。妳必須探究她的心,而且要澈頭澈尾地探究它,否則妳就沒辦法真正成為裘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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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心。妳認為有這種東西嗎?那個使我們每個人成為獨特的個體的東西。而且如果我們假設它存在,那麼妳不覺得,為了真的模仿裘西,妳不僅要學習她的舉手投足,更要探索她的內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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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黑一雄
妳相信人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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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黑一雄
「我沒有怪罪保羅。他有權抒發他的情緒。莎爾走了以後,他說我們不應該再冒險了。就算裘西沒有被錄取,那又怎麼樣?許多孩子也沒有啊。可是為了裘西,我就是不甘心。我要她出類拔萃。我要她有個幸福人生。妳明白嗎,克拉拉?我滿心期待,現在裘西卻病了,而這都是因為我的決定。妳知道我是什麼感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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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黑一雄
「克拉拉,」母親現在的語氣堅定了些,而且她突然被分割成許多影格,比剛才父親走進「朋友的公寓」時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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