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代表著什麼意義,他拒絕評論。 受害者的頭部完好,被整齊地割下,擱置在壁爐前的一張扶手椅上,暗綠色絨布椅墊上形成一小攤血;面對面的沙發上,放著一隻大黑狗的頭顱,也是被整齊地割下。餘下的就是大殺戮,無法形容的殘暴血腥,一塊塊一條條的肉散布在地上。 人和狗頭顱的臉上卻沒有僵住恐懼的表情,而是無法置信和憤怒。散落一地交織的人狗肉塊之間,留了一條五十公分寬乾淨的通道,直通到壁爐,裡面疊滿還殘帶著肉絲的骨頭。 這個可怖的兇殺案件,受害者是個頗有知名度的作家,他生前是個孤獨的人,離過兩次婚,有個很久沒見的孩子,和家人十年來完全斷絕聯絡,也沒有情人。唯一一個曾進入命案現場的訪客,是一名身價超過千萬歐元的藝術家,傑德‧馬丹。傑德最後一幅畫作,正是死者的畫像:「米榭‧韋勒貝克,作家」,這幅價值九十萬歐元的高貴名畫卻消失了。 從小缺乏親情、愛情又不順遂的傑德,與向來憤世忌俗的孤僻作家韋勒貝克,原本毫無關係的兩人,因一篇文章、一幅畫像牽扯出兩個社會邊緣人的朦朧情誼。在這個冷漠的現代社會裡,一種悲傷的情緒緩緩蔓延,或許,愛是可能的。 ★本書特色: 法國文壇的大消息! 眾望所歸!以破紀錄一分半鐘敲板定案 壞痞子韋勒貝克榮獲二○一○年龔固爾文學獎 被譽為當年度法國最好的一本小說、作者最成熟的一部作品 駱以軍、鍾文音、陳雪 、伊格言 聯合推薦 ★內文試閱: I 傑德不記得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畫畫。只要是孩子,必定多多少少都會塗鴉吧,他完全不認識小孩子,所以也說不準。他目前唯一確定的是,他最早是從畫花朵開始,用彩色鉛筆畫在小筆記本上。 通常是星期三下午或是星期天,他領受到這些時刻的狂喜,一個人待在陽光下的花園裡,臨時保母凡妮莎正和當時的男朋友通電話,她十八歲,聖德尼大學經濟系一年級,很長一段時間裡,她是唯一見證他最初期藝術試驗的人。她覺得他畫得很漂亮,而且是真心話,但是她有時候會投以驚訝的眼神,小男生大部分畫的是血淋淋的怪獸、納粹圖徽和戰鬥機(比較成熟的會畫陰部或陽具),鮮少喜歡畫花的。 傑德當時不自知,凡妮莎其實也不知道,花朵其實就是性器官,妝點地球表面的一個個鮮豔陰道,以供昆蟲淫亂。昆蟲、男人以及其他動物似乎都追尋著一個目的,他們的移動快速而有目標,花朵則是敞開在陽光之下,亮眼且無法移動。花朵的美麗是一種悲傷的美感,因為纖弱,因為注定死亡──當然地球上所有的東西都注定死亡,但是花朵尤其明顯。如同動物一樣,花的屍體只顯露生命的怪誕滑稽,也猶如動物的屍體一樣,發出腐臭,只消季節輪替過一回,見識過花朵的腐爛,就能明白這一切。傑德五歲時就明白了這一切,或許還更早,因為圍繞在涵西那棟房子的花園裡有很多花,也有很多樹,當他被一個成年女人(是他母親嗎?)裹著放在搖籃裡的時候,除了雲彩和天空,風中擺動的樹枝或許是他第一個看到的景象。動物的生命力體現於快速的蛻變──把一個小洞弄濕,一根枝幹挺起,之後排放精液──但這些他是後來才發現的──之後經由瑪德‧黛菲,在即墨港的一個陽台上發現的。花朵的生命力體現於圖彩和鮮麗的顏色,打破大自然景色裡尋常的蒼綠,就像為一般城市的乏味空洞增加色調一樣,至少是對重視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