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火蟲飛走之後,那光線的軌跡在我心中長期留存。
閉上眼睛,厚密的黑暗之中,微微的光芒宛如無處可去的遊魂,徘迴不已。
我打開瓶蓋,放在蓄水塔邊緣,等待螢火蟲逸出。
螢火蟲彷彿沒有把握置身何處踉踉蹌蹌在瓶身繞一圈,停在牆上剝落的油漆上。一下子往右摸索前進,一下子往左轉,像要確定什麼似的,螢火蟲花了好長的時間爬上釘帽,靜靜蹲踞著,彷彿停止氣息般,動也不動。
我靠著欄杆坐著,靜靜凝視著螢火蟲。很長的時間,我們靜止不動。只有風在我倆之間,河流般地穿梭而過,櫸木葉子在黑暗裡互相摩挲。
我一直等待。